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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妇友似是认命了,只重重吐出一口气,问:“这是单胎妊娠还是双胎妊娠?”
小医生恍然大悟,重重拍自己脑门:“嗳呦!这是双胎妊娠。”
听到双胎二字,沈知寒和温悦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眼中的茫然盖过惊喜,那是初为人父、为人母的愕然。
“是……双胞胎的意思吗?”温悦躺着问,眼睛一眨一眨的。
这次不等小医生回答,杨妇友专业地点头:“对,你们不会是试管的吧?”
沈知寒清冷眸子淡淡瞥过去:“吃不到葡萄别说葡萄酸。”
一边说着,一边从西裤口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酒精湿巾,轻轻拭去温悦平滑小腹上遗留的凝胶。
小医生在一旁专心致志地敲字,杨妇友则在一旁宕机——
沈知寒起身弯腰从地上拿起温悦的鞋子,眼见那一双大手细心地将鞋带扯松了些,正欲向温悦脚尖逼近。
温悦赶忙叫停:“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视线随之扫过杨妇友,确定他还没回过味来才放心。
她并不想在杨妇友面前营造什么人设,尤其是受宠的娇妻人设,毕竟今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若是混的不如现在,物是人非之时恐怕是十分尴尬和凄凉的。
待温悦穿好鞋子,小医生的彩超诊断报告单也打印了出来。
虽然看不懂图,但文字终究还是能看得懂的。温悦盯着底端的总结久久不能平复心绪——“宫内早孕,孕囊大小相当于6周4天,请结合临床及复查。”
6周4天,那就是46天,46天前,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山茶花战衣那晚。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超声室,杨妇友随后追了出来,恍然大悟道:“你小子,你说我不行!”
沈知寒摆手,碍于今后他是温悦主治医生的份上,毒舌被迫收敛:“我可没说哈~”
为了堵住他的思绪,沈知寒又问:“接下来我们去做什么?”
杨妇友还未完全从刚刚的“受辱”情绪中脱离出来,猛然被问到专业,心中自然掺杂了些其他的情绪和巧思。
福至心灵,眉头舒展,连无边的镜框边缘都泛起细碎的精光。
“下一步是去产科建档,”他肩膀向外倾斜几度,看向沈知寒手中的资料袋,一脸的信誓旦旦:“你们应该带全了资料吧。”
“嗯,都带着呢。”温悦微笑应答。
“产科在楼下,这边是电梯。”身为妇产科的大佬、霸主般存在的杨妇友,此刻竟然恭恭谨谨地跑到电梯间为他们摁起电梯来。
沈知寒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凭他对这个发小的了解,这人铁定没安好心。但具体是什么居心他倒是不知道了,毕竟现在是在他的地盘上。
电梯门滑开,温悦和沈知寒一前一后走进电梯,而杨妇友却站在电梯外久久不动,只有右手像是大风天超市门口的充气迎宾玩偶,摆烂式地挥手。
沈知寒眸子蹙起,在电梯将要关上的一刹那又按下开门键:“你不一起?”
杨妇友笑得人畜无害:“我就不去了,下一个病人还在诊室等我呢。”说着,指了指楼道的方向,表示很无奈。
“有事怎么办?”沈知寒问。
杨妇友举起手机,信誓旦旦道:“随时和我打电话,我保证马上下去处理!”
电梯门又到了要关上的时间,这次沈知寒没再阻拦。
杨妇友站在门外,又将握着手机的手举起来,像摇铃铛一样轻轻晃动,神情轻松又自在:“随时哦~”
电梯门合上,一旁的信息显示屏已重新开始滚动,向下运行的红色箭头倒映在新来电梯间的人眼底,也倒映在杨妇友心中。
他猜测,就算出了什么事,沈知寒也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
产科建档室,新手“妈妈”和新手“爸爸”十分听话地跟随医生指示一一拿出相应证件。
其实沈知寒今天来这儿只是想找杨妇友做一个检查,检查没问题就计划转去私立医院。
他是霖市最好的妇产私立医院的大股东,温悦去那里自然能得到最好的检查和护理。但是就在刚刚,他知道温悦肚子里有两个宝宝的时候,他动摇了。
两个孩子要比一个孩子的情况要复杂,客观来讲,论医疗资源私立医院比不上市中心医院。
更何况这里还有杨妇友这个顶尖妇产科专家,相比之下,在这里还是更保险一些。
“二位的身份证。”护士态度十分良好。
沈知寒打开档案袋,从中分别取出两张身份证递给医生,这本是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举动。
印有二人信息和照片的小小卡片并排着被男人修剪整洁的手指推到医生面前,蓝粉基调的身份证与浅灰色办公桌格外相配。
沈知寒眸子长久地盯着那两张身份证,似是想从中盯出花来。
这一幕好像……结婚。
身份证上的信息显示我们的出身不同,经历不同,性格不同,长相不同,但是有一天如此不同的两张身份证就像现在这样,并排摆放在他人面前,接受他们的审核和认证。
这一瞬间,沈知寒第一次不切实际地幻想起未来,温悦穿着婚纱领着宝宝站在他面前。
这对他而言实在是21世纪最瑰丽盛大的梦。
“结婚证。”护士已将身份证信息录入完毕。
这染着红色携着温度的三个字将沈知寒打回冷冰冰的现实世界,他欲要措辞,可身侧之人早已回答。
“哎呀,小姐姐对不起,结婚证忘在家里了。”温悦若是想讨好谁,没有讨好不来的道理。
护士听后亲切又温柔地回道:“没关系的,我看你的彩超诊断报告单上写的妊娠期大约为6周4天,时间还早。一般来说孕妈妈都是在怀孕12周~13周才来建档的。”
此言一出,温悦面色转瞬轻松,时间还早,说明可供她运作的空间还很大。
可一旁的沈知寒却陡然沉默冷凝起来,杨妇友作为一个妇产科专家一定知道孕妇12~13周才建档,更知道建档需要结婚证,那他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来产科建档呢?
难道是让自己难堪?
不,不是的,他是为了自己的幸福。
作为妇产科医生的兄弟,这是他唯一可以为自己感情助攻的方式。
连杨妇友都看得出来,他和温悦之间的情感关系很乱,一个力借到另一个力上,一个点支到另一个点上,就是这样一个重重代偿的结构竟然也摇摇欲坠地,甚至怦然心动地走到了今天,这已经很是了不起了,可你若是说让它过个窄路高桥什么的,便很勉强了。稍不用力,极有可能粉身碎骨。
不知怎的,沈知寒视线朝上看向浅奶油色的天花板。
护士敏锐地感知到他心情似有变动,便也跟着他视线望去,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愣是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心存疑惑问道:“沈先生,您在看什么,是哪里裂开了吗?”
沈知寒摇头,他不能说是他的心裂了,只能怪到天气上。
“没什么,刚刚外面打了一道雷。”
护士嫣然一笑:“霖市最近天气的确不太好,您二位回去路上当心。”
话虽这么说,但大冬天的哪儿来的雷?
“好的,谢谢。”温悦站起身,裹满了思绪的眸子小心翼翼探过来,又状若无事地退回去,仿佛还可以继续装,纸还很厚,还能包得住火。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沈知寒是炸药,不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