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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萍芳咬牙掏出口袋里的钱，颤颤巍巍不舍得递出去，“要多少？”
随春生比了个数，王萍芳顿时倒吸一口气，“这也太多了吧！”
“多吗？”一扬眉，随春生也不多说，转身就要追刚才的乘警去，吓得王萍芳大惊失色，立马也不嫌多了。
“等等！”
随春生慢悠悠稳住了后脚跟，顿了半晌，才转身看她，明知故问：“怎么了？”
王萍芳一噎，数够了他要的数目递过去，“给你！”
把钱递出去的时候，王萍芳心里简直在滴血，她别过头去，根本就不敢多看。
随春生歪头使了个眼色，宋屿立马领会到他的意思，上前一步一把接过钱。
牢牢握在手里。
还嫌火不够大，她笑眯眯伸出另一只手：“奶奶，我们交易愉快！”
王萍芳：“……”
本也没打算和握手，宋屿意思性地伸了一下，就把手撤回来了，在王萍芳简直要着火的眼神中，带着她心心念念的钱扬长而去了。
……
拿着这笔钱，随春生很快和人换到了两个下铺，也是面对面的，和之前一样的位置。
和他们换位置的两个人在一个单位上班，一起坐火车出差，买的下铺，单位报销也是下铺的车票钱，舒服是舒服，就是得不到钱。
随春生不仅补了上下铺的差价，而且出价很高，相当于白赚一大笔钱，所以几乎没多说什么，他们很爽快地就同意了。
来回几趟，把他们在那边的行李都搬了过来，终于又躺在了床上，宋屿满足地喟叹出声，“春生同志，你还挺聪明的嘛。”
随春生唇角微扬，克制道：“要用智取。”
……
又过了几个小时，夜幕渐渐降临，整座列车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再睁开眼时，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洒进来，已经到了终点站。
乘务员拿着喇叭催促：“同志们，列车终点站到了，还没睡醒的赶紧起床下车了。”
随春生和宋屿早就醒了，拎着包下了火车，最先感受到的，是扑面而来的暖意。
宋屿原本衬衫长裤，外面随意套了件外套，这身之前穿着正适宜，不冷不热的，但眼下额头都有些微微出汗了。
她把外套脱下搭在胳膊上，眼前人来人往，抬头看他：“我们现在去哪？”
“去海岛还要坐趟船，”随春生也看到了她额角的细汗，关切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宋屿摇摇头，“我们还是直接走吧。”
她坚持，随春生也不再多嘴，带着她买了两张船票，坐上了开往海岛的船。
海面一望无际，蓝天白云映衬在里面，清风徐徐，倒是没那么热了。
只是那蓝天白云飘在里面，越来越晃，越来越晃……宋屿只盯了会，眼睛就有点晕了。
她猛地收回视线，但是没什么用。
没过多久，脑子也开始跟白云一起飘了。
随春生时刻关注着她的动向，见她脸色苍白，接过她胳膊上抱着的外套：“你晕船吗？”
宋屿摇摇头。
随春生微松口气：“不晕就行。”
他之前也晕船，第一次来海岛坐船的时候，胃里面翻来覆去得想吐，那滋味他体会过，一点也不好受。
还是后来船坐多了才好起来，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他不希望她也遇到那种痛苦的感受。
宋屿动作缓慢地摇着头，像年久失修的机器，听到他的话，没忍住小声反驳。
“是不知道，我之前没坐过这样的船。”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海，坐过的船，也就是公园湖里招揽游客的小船了，开得又慢又缓，还挺舒服的。
“但是这个船坐起来好像不一样……”宋屿反应慢半拍，一张脸皱巴巴的，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委屈。
具体怎么样，她也形容不出来。
过了会儿，又好奇地呢喃出声：“咦，随春生，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随春生：“……”
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和失红的嘴唇，他确定了，这是晕船了。幸好来之前买了晕船药，从背包里面翻出来，喂她吃下。
“恶心吗？”
宋屿咽下喉咙里的异物感，“不恶心，但是好晕。”
看来只是轻度晕船，随春生把她的头扭了个方向，对准远处的目标，引导她：“看到最那边的塔了吗？”
眼前模糊，宋屿懵懵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会，还真的隐约看到什么东西。
她眨眨眼睛，“看到了。”
“盯着那个一直看，不要看晃的东西。”
宋屿虽然脑子晕乎乎的，但是还是理解了他的话，乖巧地坐着，眼睛盯着灯塔看。
大概几分钟，眼前的事物突然清晰起来，高大的灯塔也没有之前那么模糊了。
思绪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宋屿扭头看人，一下子惊奇出声：“随春生，你的头又变回去了！”
“之前那个不要了吗？”她喃喃出声，“多浪费啊。”
随春生：“……”
这是好了还是没好？
果断地把她的头扭回去，“再看会儿。”
宋屿哼哼两声抗议，但没反抗过他，就这么一路摇摇晃晃地看着灯塔过去了。
……
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船停在了岸边，随春生扶着宋屿下船。
脚着陆了，宋屿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脸一下子就红了，头低着，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这地好像是沙子地，应该挺好挖的……
“怎么了？”随春生蹙眉，“难受吗？”
刚才在船上还好好的，还以为恢复好了，怎么一下船脸就红得不正常。
看起来更严重了。
宋屿脸更红了：“我没事。”
她轻咳两声，手捏住领口扇了扇，给自己找借口：“我就是有点热，没事的，我们快走吧。”
随春生还是有些怀疑，又观察了会，见她能蹦能跳，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才暂时放下心来。
还不忘叮嘱道：“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宋屿忙不迭点头，“一定一定。”
一码归一码，真有什么事，她是绝对不会跟他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