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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很久、很远,乃至唯一看见的路。
如果人生是一部舞台剧,那她早就定了下这个角色,还是她自己抢着选择的。
怎么可以被推翻呢?
那她坚持了的这些年是为什么呢?
这些问题犹如空荡荡的胃,分泌了许多的胃酸,但始终没有食物进来。
小鸟游杏里只能逃去宫城。
和东京截然不同的宫城像一种慢性药。
它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只是默默治愈着她长时间行走的双足。
偶尔,小鸟游杏里会做噩梦。
半夜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爸爸留下的海狮玩偶。
她看向窗外,能见到烧鸟守在庭院的身影。
记忆里,从东京的别墅往外看,只有那些高楼大厦。
于是,小鸟游杏里在人生的道路上停下了脚步,开始审视前方。
直到工藤夫妇准备离开东京前,她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工藤优作给她讲了土佐犬的事情,说:“这样很好,不是吗?”
——这样很好。
小鸟游杏里终于意识到:
原来,世俗才是雌性土佐犬的栓绳。
飞鸟可以选择不做土佐犬。
小鸟游杏里可以选择不做飞鸟。
她越是紧紧想要抓住什么,越是勒紧了手里的栓绳。
绳子的另一头,是“想要成为华生”的小鸟游杏里。
于是小鸟游杏里也松开了自己的绳子。
“因为妈妈是侦探。”
“因为你是侦探。”
“而我是小鸟游杏里。”
明确自己的道路而做出选择,正如同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在莱辛巴赫瀑布做出生死对决,这已经很困难了。
而比这更难做到的事情,是放弃、推翻、改变这个选择。
有时候,小鸟游杏里会觉得自己才是掉下瀑布而重生的人。
因为她毫不留恋地抛弃了曾经的自己。
她成为了普通的村民B。
所以这一次,即使眼睁睁看着福尔摩斯掉下瀑布。
小鸟游杏里也可以选择不做华生。
“你不告诉小兰,我会你替保密。”
“这是一条属于侦探的路,而我和小兰都不是侦探,所以我不会入局。”
-
第二天,小鸟游杏里在东京的家整理出了更多以前的画册。
她一页一页翻看。
上次她也从东京带走了一本画册,应该还放在储物间里。
怕吓到家政阿姨她们,她很少拿出来。
在她们的印象里,小鸟游杏里的画室是敞亮而干净的。
她偏爱黑白灰,却也会用彩色画些可爱的小动物。
但东京的画册里,只有黑白灰。
不可否认的是,这次和江户川柯南的谈话中,她的内心并不是毫无波澜。
没办法,总是有很多人类会束缚和怀疑自己。
放弃选择其实代表着另一种选择。
小鸟游杏里也不可避免地动摇过。
不过,她的人生有过许多次这样大开大合的情绪体验。
第一次是意识到自己无能为力。
第二次是意识到自己“不想成为华生”。
第三次是意识到自己为鲜活的生命而着迷。
有这些情绪做铺垫,她最后才能够坚定地选择放弃。
只是……她还想要一场告别。
-
小鸟游杏里直到周日也没有返校。
但牛岛若利迈出了校门。
这些天,即使只是视讯,他也能敏锐地捕捉到小鸟游杏里情绪的不对劲。
临出门前给小鸟游杏里发过消息。
然而她连昨晚的晚安都没回复。
牛岛若利直奔她家别墅。
门铃响了七遍,小鸟游杏里才带着青黑眼圈打开门。
“啊、若利?”
牛岛若利皱起眉,打量着她憔悴的眉眼,“你哪里不舒服?”
“只是缺觉而已,没事的。”
小鸟游杏里摆了摆手,转身往屋里走。
她的脚步虚浮,走着走着就一个踉跄,牛岛若利赶紧上前扶住她。
在男朋友的监督下,小鸟游杏里艰难地把他带来的早餐吃完了。
牛岛若利的眉头从进门起就没松开,“你需要好好休息。”
“不行,”小鸟游杏里扶着餐桌站起身,“我一定要把那些画全部改好了才能算告别。”
“……”
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牛岛若利觉得不能放任她这么糟蹋身体。
他快走两步追上小鸟游杏里,在上二楼之前按住了她。
“跟我去休息。”
“……就算要休息也要上二楼啊若利。”
“……”
牛岛若利抿了下嘴唇,俯下身单手穿过小鸟游杏里的腿弯,把人抱了起来。
这会儿倒是没反抗,小鸟游杏里乖乖地抱着他的脖颈。
放慢了步伐,牛岛若利逐阶往上走。
然而视野里出现二楼地面的那一秒起,肉眼所能看到的范围里全是画纸。
它们像藤壶一般爬满了整个二楼,甚至有些已经繁衍到了楼梯上。
牛岛若利定睛看向最近的画纸。
那上面画了一张模糊而肿胀的脸。
蓝色的颜料在上面荡漾开湖水的涟漪,遮住了主人原本的样貌。
“这个人死在湖水里,”小鸟游杏里开了口,“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呈现了巨人观现象。”
“大家都拦着我不让看,但其实我只觉得又臭又恶心,那次我吐的很严重,但我依然画完了。”
“有人说大概是因为小孩子不懂死亡,也不敬畏尸体,但其实我以前经常梦到他,”
小鸟游杏里把头压在牛岛若利的肩膀上,整张脸埋进他的颈窝里。
她仿佛在讲另一个人的故事,“现在我才想明白——”
“原来情绪这种东西,是在懂事之后才变得难以消化的。”
牛岛若利:“……”
他没有说话,抱着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那些画纸。
实在走不过去就蹲下身,单手抚开画纸开辟出行走的空间。
他看到了各色各样的尸体,还有小鸟游杏里在画纸上重新画上的鲜艳色彩。
“你这几天就在做这些吗?”
“嗯,我想认真地和这些人告别。”
“为什么?”
“因为他们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但我不愿意再继续学习下去了。”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
这还是牛岛若利第一次靠近这边,他先是问:“我能进去吗?”
“当然~”
似乎是感觉到了空调的暖风,小鸟游杏里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卧室的门把手转动,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铺满了的画纸。
牛岛若利的脚步不得不停住了。
在他的认知里,小鸟游杏里是一个情绪需求